歷史似夢,輕盈若飛花,飄渺如浮云,一次次目斷蒼穹,不知何處才是天盡頭?歷史的盡頭,又在何處?
英雄的時代暗淡了,英雄的背影遠(yuǎn)去了?畤@之外,是他們的是非功過,既然擔(dān)當(dāng)生前事,難免身后評。于是,千百年之后,我們有了新的眼光去重審歷史。在這種新生的歷史觀之下,便有了新生的聲音:
“諸葛村夫不過一個政客而已。”
“蜀漢亡國,亡于諸葛亮。”
“權(quán)傾朝野諸葛奸臣。”
……
諸葛亮在這一個個“還原歷史”的呼聲中走下了神壇,退出了中華民族的思想中心,像一個普普通通的過客,融入歷史的大潮,一遍遍地淘洗……
歷史是冰封的,一切無與有、是與非、善與惡,它無法給出答案,卻鐫刻了靈魂。歷史的行人把他們的偉岸與平凡、寂寞與喧囂盡數(shù)留下了,成了事實(shí),不管在長河里發(fā)生了多少驚濤駭浪,曾經(jīng)存在的歷史注定無法改變,歷史是寂寞的。
這是諸葛亮。世人的眼中,不論他是將星、是神、是英雄還是凡人,他都是諸葛亮,是隆中抱膝長嘯的年輕人,蟄伏壟畝,矚望著風(fēng)云際會的天下;是新野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軍師,奇策綿綿,只為匡佐漢室衰落的帝祚;是祁山扶病理事的丞相,殫精竭慮,報一個君臣際會的知遇之恩與如履薄冰的托孤之重……諸葛亮用他的鞠躬盡瘁、死而后已,換三分天下有其一的蜀漢基業(yè),憔悴了身影,換來一場福澤兩川生靈的春雨。
位極人臣,在生命的盡頭,他說“簡葬”,于是“殮以時服,不需器物”!定軍山寂寞的山腳,一抔黃土,是他最安寧的歸宿。為什么選擇了這里?不為陰陽,不為風(fēng)水,只因?yàn)檫@是入蜀的咽喉,他要永遠(yuǎn)永遠(yuǎn)地守在這里,守住這一片他付諸熱血與夢想的地方,生而治蜀,死猶護(hù)蜀!在向后主自報家產(chǎn)時,他坦然無私心,家無余財,外無營盈!